皇甫筠等了七天。
足足七天,等不到白鸟,也等不到顾沐谂。
第七天,他做了一个梦,梦到一个男人静静地站在海边,赤足白衣,一步步走向波澜不定的大海。
男子的面容清秀而精致,没有稚离过于夺目的容颜,却带着一种特殊的美丽。
沉静如清潭,又如烟云。
海风拂过,他的衣袂轻飘飘地撩起,就像一只白蝶,脆弱而柔软。
纤瘦的身影,孱弱得让人心疼。
皇甫筠不知怎么的,突然失控地上前抱住了他。
直到触及那冰凉纤细的身体,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出的这个突兀的举动,想要收手时,男子却已经回过头来,静静地看着他。
目光清冷,深邃得一眼望不到底。
皇甫筠的心头一颤,分明看到了那埋在眼底的深深的绝望。
他在绝望吗?为什么而绝望?
这样的神情........似乎,在哪里见到过。
皇甫筠的脑海里闪过了另一个人的影子。
稚离,那个让他牵绊了七日的至今未归的稚离。
这个人.........和他很像。
“皇上?”
和目光一样清清冷冷的声音,皇甫筠尚未反应过来,男子的手已经拂上了他的脸。
手很冷,是和他的身体一样的冰冷。
他唤自己“皇上”?他知道自己的身份?
皇甫筠沉默,他想看看这个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,或者做些什么。
但是男子只是静静地抚摸着他的脸,沉默了很久。
海风渐渐的冷了下来,男子的手也越来越冷,没有一丝温度。
皇甫筠皱眉,解下了自己的外衣为他披上。
突如其来的温暖,男子沉默地看了他一眼,轻轻地依偎在了他的身上。
迟疑了一会儿,皇甫筠还是将他抱的更紧,这个人身上有稚离的影子,他们,真的很像。
又过了一会儿,他听见了男子在他怀里低低地道:“你不是他。”
皇甫筠低头,刚好迎上了他的目光。
“你不是他。”
男子平静地说出了这一句话,“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待我。”
皇甫筠沉默了几秒,道:“你是谁?”
“顾沐谂。”
“顾沐谂?”
很生疏的一个名字,他应该从来都没有听过。
顾沐谂点了点头,又埋首在他的怀里,似乎很贪恋这份温暖。
他的动作小心翼翼,皇甫筠无言,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汲取他想要的热度。
“他对我,一直都是冷的。”
“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察觉出来而已。”
“是我自己活该,不能怪他。”
“我不过是.......不甘心罢了。”
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,砸落在了皇甫筠的衣上。
一滴,两滴。
似乎是太冷了,顾沐谂的身体在他怀里瑟瑟发抖。
那样纤弱的身体,他几乎不敢用力去抱着他。
但是顾沐谂却突然将他推了开来。
这一推,皇甫筠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。
他眼睁睁地看着顾沐谂一步步走向那片海,一路上,没有回头一眼。
想出声唤他,却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。
最后,那个纤弱的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海浪之中,看不见了。
皇甫筠猛的惊醒。
黑夜中,有一双眼睛在静静地看着他。
“谁?!”
皇甫筠反应很快,短剑就压在他的枕下,在他出声的同时被迅速拔出。
“你睡得真好。”
冷冷的一个声音........
白鸟?
皇甫筠的短剑已横在那人的脖颈之前。
这个人........怎么可能是白鸟?
事实证明,白鸟其实是可以变成人的。
皇甫筠在白鸟点起蜡烛后陷入了一阵沉默。
他暂时还无法从“陪了自己十几年的这只鸟原来是个人的”的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,但是很快,他就看见了白鸟不知什么时候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的另一个人。
稚离。
“他怎么了?”
见顾沐谂的脸色有种不对劲的苍白,皇甫筠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的身上。
现在作为人的白鸟很淡定,道:“他自己把自己封印了。”
他没想到过去对顾沐谂的打击这么大,大到足以让他崩溃,最后选择了走向极端。
或许让他留在凤皇门才是最正确的选择,不然现在也就不至于这么麻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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